遼寧北部有一個中等城市,鐵嶺,在鐵嶺工人街街頭,幾乎每天清晨或傍晚,你都可以看到一個老頭兒推著豆腐車慢慢走著,車上的蓄電池喇叭發出清脆的女聲:“賣豆腐,正宗的鹵水豆腐!豆腐咧──” 那聲音是我的。那個老頭兒,是我的爸爸。爸爸是個啞吧。直到長到二十幾歲的今天,我才有勇氣把自己的聲音放在爸爸的豆腐車上,替換下他手裡搖了幾十年的銅鈴兒鐺。
遼寧北部有一個中等城市,鐵嶺,在鐵嶺工人街街頭,幾乎每天清晨或傍晚,你都可以看到一個老頭兒推著豆腐車慢慢走著,車上的蓄電池喇叭發出清脆的女聲:“賣豆腐,正宗的鹵水豆腐!豆腐咧──” 那聲音是我的。那個老頭兒,是我的爸爸。爸爸是個啞吧。直到長到二十幾歲的今天,我才有勇氣把自己的聲音放在爸爸的豆腐車上,替換下他手裡搖了幾十年的銅鈴兒鐺。
他終於答應帶她回去見他媽媽了。「我媽媽說大眼睛的女孩最聰明。」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,在以後交往的幾年間,他經常引述他媽媽的話,很少男孩子會讓母親在生活終佔那麼重的份量,她尤其對這位聰慧而細心的媽媽感到好奇,在陪伴孩子成長的過程中,幾乎無時無刻不在一旁做他的精神支柱。
也許孤兒寡母之間更有一種深刻的情愫。他幼年喪父,和母親相依為命長大,這樣的母子會不會不容別人分走他們的愛呢?他一再推托不讓她到家?,的確讓她的疑慮越來越深,可是有時他轉述媽媽稱讚他的話,又讓她覺得並不是沒有希望讓這個家庭接納........揭曉的日子終於到了,客廳裡空空盪盪的,他也不請媽媽出來,只在一整面牆上的錄音帶?找了一卷出來,放給她聽:
在土耳其旅遊途中,巴士行經一九九九年大地震的地方,導遊趁此說了一個感人卻也感傷的故事,發生在地震後第二天……
地震後,許多房子都倒塌了,各國來的救難人員不斷搜尋著可能的生還者。兩天後,他們在縫隙中看到一幕不可置信的畫面——一位母親,用手撐地,背上頂著不知有多重的石塊;一看到救難人員便拚命哭喊著:「快點救我的女兒,我已經撐了兩天,我快撐不下去了……」她七歲的小女兒,就躺在她用手撐起的安全空間裡。